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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深吸口氣 緩緩吐出煙圈。 

【喂~妳妳妳!!妳在幹嘛?!】 看著眼前抽著菸的這個女孩,

他完全不敢相信,一向視菸如仇敵的她~ 

現在!正在他面前,大口大口的吐著菸! 這打擊太大了!這比中樂透還令人難以相信!

『我?呵呵 抽菸呀!』 女孩無謂的笑了笑,又吐了口菸。

【妳不是最討厭人家抽菸?! 妳跟誰學的?! 妳~妳~妳怎麼會抽菸?!】 他完全沒辦法理解。

以前他抽菸的時候,總是會被罵個臭頭~ 那些什麼健康大道理 到現在還會在他耳邊響起~

現在~這又是怎麼回事?! GOD!

女孩只是笑笑。 沒有說話~ 他感覺的到,這笑 有點苦 有點澀。

【妳什麼時候,開始學會抽菸的?】

女孩依舊無言。 一貫的 微笑。 然後,輕輕的吸了口菸,再緩緩的吐出一圈一圈的白煙。就這樣重複著。

【挖咧!該不會妳連妳什麼時候開始抽的妳都忘了吧!】

『呵呵~』女孩聽到這樣的定論,失聲 笑了出來。 熄了菸。 又是一根。

『怎麼可能會忘 !  永遠都會記得  是在他離開的那一天』女孩望向窗外,心裡回答著。

 

怎麼可能,會忘記 那天。

那天,他離開了。

女孩沒有哭泣,沒有大吵大鬧,連指責都沒有。

她只是呆呆的坐在電腦前面,傻傻的看著黑黑的螢幕。

好像很痛,可是卻連淚也沒流出。

她不想失去,可是 最後還是選擇退出。

她什麼都傻了。

很想生氣,很想摔東西,很想大哭,很想做一些發洩情緒的事情! 很憤怒!

可是她沒有。

沒有挽留,沒有哭泣,沒有淚。

沒有咒罵,沒有委屈求全的要他留下,沒有發了瘋似的去搶。

甚至連一句 『你 是否真的曾經 認真的 深深的愛過我 ? 』也沒說出口。

她 沒有告訴他 , 她有多愛他。

她 沒有告訴他 , 她有多麼需要他。

她 也沒有告訴他, 她真的很痛 很受傷。

一切看起來都很好。 她讓自己看起來就像平常一樣。 很好。

她以為這樣是最好的。 不要為難。 不要讓他難做人。

她沒有讓他選擇。 她毅然決然的 就是走。

 

所以,不只是他離開了。 女孩,也離開了。

 

那天,感覺很複雜。空氣中 瀰漫著 憤怒與打擊 。 難過與失去。

她說不出話。 是氣的說不出話,還是難過的說不出話? 她也無力去分辨了。

她只是愣愣的望著螢幕發呆。

『不可以這樣!』她這麼告訴自己! 不可以 讓自己 這樣消沉。 要振作!

她開始望向窗外,開始看看房間所有的一切,像是在尋找著什麼。

也像是 在為這段感情 做一個見證。 好證明,這一切,真的不是夢。

 

然後,她看到了桌上 一堆雜亂的書籍,然後,還有, 菸。

『菸?應該是之前忘了拿走的吧!』拿起這包菸,看了看。

她發現還剩很多,應該還有三分之二包吧! 想丟掉。

可是,她卻沒有扔了它。 她打開香菸之後,從裡面拿出一根,聞了一下。

其實,菸草在還沒點燃之前,完整的聞,反而有一種 香。


突然,她衝動了。

她開始找著,是否在房間的某個角落也會有打火機?

她想抽菸。


印象中,房間 真的沒有打火機。

當然也不會憑空出現。

拿著香煙,呆坐在床邊, 有種無力感。

『為什麼 老天要這樣? 連讓我想狠狠叛逆一次的機會都不肯給?!』 

她無助的在心裡面吶喊著!

不知道又過了多久。 她突然想起,或許 還有機會!

她開始在抽屜裡面翻著。 找到了。 

 


從以前,她就有蒐集火柴盒的習慣。 她喜歡它那種復古的感覺。

從沒想過,現在真的派上用場。

她只記得,在他生日那天,為了偷偷替他慶生,買了蛋糕 有蠟蠋 卻沒有打火機。

就在那天, 用了一次。 

今天, 再用一次吧!

就讓我也學著 叛逆一次!

 

到底要先點菸還是要先把菸放在嘴巴上? 有規定嗎?

她很疑惑的想著。

她想起以前電視上大哥的影集 都是先把菸輕咬在嘴上,然後就會有小弟幫忙點菸。

應該就是這樣吧。她想著。

 

用著發抖的手,把菸輕輕的放到嘴上,然後,很喘 很緊張的 燃起火柴。

可能太緊張了,火柴點了很久,就是燃不起來!

【刷】的一聲,火柴棒上面燃起了火光。

她趕緊引燃菸頭。 猛然一吸。

『咳!!!!』 嗆到了!

她咳了好久!咳到一種覺得胃都快翻了的感覺。

『GOD! 怎麼這麼嗆!』她低吼著。

深呼吸,她想著 , 可能太著急了, 那慢慢來好了。

平復一下心情,再次用著從電視上學來的手勢,慢慢的將香煙送入口中。

這次她輕輕的吸口氣,她感覺有一股氣流鑽進了自己身體。

它慢慢的灌入自己的身體,頓時間,連頭腦,好像連心臟 都被穿透。

還是很嗆。『咳。』這次有比較習慣,所以輕聲的咳了幾下。

她吐了吐氣。生疏的抽著菸。

她感覺,有種 刺刺的感覺。 她不知道怎麼形容那種感覺。

可是,她相信 這也真的是一種會讓人上癮的感覺。

沒多久,菸也已快燃盡。

『ㄜ...搞什麼,我才吸了三口!』 有點傻眼的看著已經快氣絕的香菸。

房間沒有菸灰缸,也不知道該怎麼弄熄它。只好很沒公德心的把它往外丟。

就像是也想把這段過去丟棄一樣,很用力,狠狠的往外扔!

『我在幹嘛呀!』她有點懊悔,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做什麼!

就在剛剛,她竟然碰了那讓她認為是惡魔的香菸!

果然,傷心失望的時候就是會做一些傻事!

她衝進廁所,打開水龍頭,用力的洗手,也用力的洗臉,一直洗臉。

她想把自己沖醒!

『這樣不行!』她搖搖頭,告訴自己。

斷了思念!斷了過去! 我才能走出來! 不可以這樣!

對!就是這樣! 抬頭。 看到了他的牙刷。 丟了! 用力的丟進垃圾筒。

對了!還有那些 他曾經留下過的痕跡,都該丟棄!

包括那包菸!

她醒了。 她想著,走出廁所,接下來就是要把所有關於他的一切,丟掉!

狠狠的丟掉!

 

走出廁所。 空氣中,還是瀰漫著剛剛的菸味。

然後,眼睛濕濕的。

她不知道這是剛剛洗臉的水,還是自己的淚。


直到她完全撲坐在床前,她才懂,原來自己真的很痛!

還是會流淚。

所有打算斷絕過去的那份心意,竟然在她跨出廁所門 聞到菸味的那秒,完全崩潰。


就是這個味道。

一股非常 非常熟悉的味道!

她哭了。很用力的哭了。

原來自己不是不在乎,原來自己並不是沒有眼淚。

原來自己,真的很在意。

她一直哭,一直哭。 在這刻,完全崩潰的大哭。

 

不知道哭了多久。她竟然睡著了。

夢裡面,有一雙熟悉的手,溫暖的抱著她,很疼惜的摸摸她的臉。很不捨的替她拭去臉上的淚。

『阿諾!』她驚醒。 是夢。 身邊 沒有人,只有最後剩下來陪她的 淡淡的菸味。

阿諾,是她自己為他取的名字。 是她心中的一個故事。

她曾經想過,在夢想與現實之間,會有一段故事,是屬於他的。

 

菸味還沒散去。

思念,也沒有斷。

然後,她愣愣的拿起那包菸,該丟棄還是該留下?

不知道為什麼,她沒有丟掉它。

而且,更讓自己訝異的是,她 , 又燃起了另一根菸。

 


【喂喂喂!妳在想什麼?妳還沒回答我耶! 】他的聲音把她從回憶中喚醒。

『回答你什麼?』歪著頭,笑笑的問他。

【不要抽了好不好?】看著她的笑容,他突然覺得好心酸。

這女孩,他認識很久了。

可是,卻不曾真的走進她心裡面去。 也不曾真正的懂得她心裡面在想什麼。

一路看她跌跌撞撞的走來。他真的很不捨。

 

好幾次,明知道她受傷,明知道她難過。 很想給她一雙手,替她分擔,替她想辦法。

也很想盡自己最大的努力,讓她再次快樂起來。

可是,每次當他這麼打算,這小鬼總是會笑笑的告訴他 『沒事!沒事!』

很想關心,可是她總是會表現一切都很淡然的樣子。

她越是想表現她沒事,身邊的朋友,包括他。 就越是心疼。

他知道她有事。 一定有事! 

每次看她笑的越大聲,笑容給的越大,就表示她傷的越重。


【妳還有我們呀~傻孩子!】他用著只讓自己聽到的音量告訴她。

這群朋友,就只有她,最讓大家放心,也可以說 ,最放心不下。

都不知道,這小小的身軀,哪來的空間,給她藏那麼多的堅強與勇氣。

當然,還有她那用也用不完的笑容。

 

【可不可以,別再抽菸了!】見她沒回答,他這次用更堅定的口氣問她。

『呵! 我可不可以說 不要呀! 呵呵!』她還是笑笑的回答著他。

【喂喂喂!!是誰之前一直說抽菸不好,傷身體又浪費錢之類的大道理的!】他有些怒了。

『是沒錯啦~ 可是。 這是一種 習慣了 的感覺。』這次她沒有笑, 

淡淡的說著。

 

他無言了。 習慣?! 

看了看她香菸品牌,他真的快昏倒了!

【搞什麼呀!妳還抽這麼厚的喔!】天哪!這牌子的菸,怎麼會像是初學者在抽的?!

『什麼?這很厚嗎? 我不知道耶!呵呵!我真的不知道啦!哈哈哈!』這次是因為自己的無知而笑了出來。

【廢話!妳難道都不覺得嗆嗎?!】 他認真了起來,不過,他知道剛剛的那個笑容,是真的!

不再是苦笑的那種。


『剛開始會呀!被嗆到胃都快翻了!不過我還以為是因為沒抽過所以才會嗆到咧!呵呵!原來是因為這是比較厚的菸喔!呵呵! 我又不知道!呵!』 

她笑開了的說著。因為自己的妙。

【戒了吧!抽菸,對身體不好喔!】更何況妳身體真的差到一個不行! 後面這句話他沒說出口。

『戒不掉!』這句話說的乾脆又堅決。

【為什麼?! 那不然妳也改抽小一點 少一點呀!這真的太厚,真的對身體不好啦!】

『可是,我只喜歡這個味道。 我是因為這個味道,才抽的。後來,就習慣了,上癮了。』說著說著,又燃起另一根菸。

【心情不好,也不要這樣讓自己的身體受傷。】看著短短時間內抽起第四根菸,他很傻眼,很慌。

『我承認,剛開始是真的心情不好。可是,後來,很簡單呀!真的就是上癮了!我想,煙癮這種東西,你比我還清楚吧!』邊說邊吐著白煙, 到現在,她已經不覺得嗆了。

【可是我戒了!】

『我這麼說好了。』她看著他,開始認真了起來。

『就像愛情一樣,你不去碰,就會好奇,會有幻想。可是畢竟那一切都只是幻影。 但是一旦愛上了,愛過了。你會發現,你改也改不掉。那份感覺,那種思念,就算明明知道會受傷,還是會想再去尋找真的愛。抽菸,是對身體不好,可是,那真的會上癮。 那種癮,你不想改,會讓你覺得可以更放鬆,所以不想改。明明知道那樣不好,最後還是會忍不住去做。 很多事情,就是這樣。』

【嗯。】他明白她說的。

『抽菸對身體不好這件事情,我知道,也明白,但是無奈的是,我就是習慣了這味道! 或許,我會在20年後,收到我得肺癌的消息。也或許會在 30年後知道因為我抽菸,心血管疾病更嚴重!可是。就是因為我都想好了!所以到時候,真的是這樣,我也會接受。 我現在,是在利用我最後的叛逆,去做我現在喜歡,想做的事情。 我上癮了,我真的戒不掉。 我也不是因為心情不好所以要抽菸。就像是,口渴了,我想喝水,一樣的簡單! 』

【那,為什麼是這種味道?】

『嗯。』因為 他。 那個讓她莫名奇妙心碎的他。 阿諾。 對,是阿諾。 這個還沒忘掉的別名。

【還在想念,還在難過嗎?】他很關心。 他不希望她不開心,也不希望她所有事都往心裡藏。

『不是!』很堅決的說著! 『想念這回事,已經離我遙遠。不再是因為想到他而傷心,所以抽菸。老實說,一開始也並不完全是因為想念所以才抽菸的! 只是一種感覺,還有一種習慣 和 喜歡。』

【嗯?】他有點不明白。

『不再是因為心情不好,所以來根菸。也不是因為難過所以我要抽根菸。可能是因為,這味道,是我最接觸過,也是最接近我的一股味道。 所以我會習慣它,而不是因為 他。 飲料我習慣也喜歡喝無糖綠。想喝我就會去買,就像這香菸一樣。 我習慣也喜歡這味道,想抽就會抽,不為任何理由!也沒有特別因為什麼事情我才抽菸。現在的我,心裡面,不再有牽掛了。單純的因為,我想抽菸。就像是,你們總笑我是酒鬼。 我也不再因為心情怎樣而去喝酒,現在也只是突然想到,想喝點酒,就會喝酒了。 很簡單,很單純。』她的眼中是一種肯定。

【可是,妳這樣會交不到男朋友唷!】他打算用這來壓壓她。

『呵呵~那簡單呀! 那你就幫我介紹能接受我抽菸的男人就好囉!』她笑笑的說著。 好像沒事一樣的雲淡風輕。

【ㄜ...】 完全傻眼。

『呵呵,說不定哪天,我膩了,不想抽了,就會停掉的! 不過現在還不想啦!呵!』她笑了笑也補充了後面這句話。

兩個人,有默契的看著窗外,不再說話。

 

 

 

我只是,因為喜歡這味道,而不再是因為,對你有思念。

阿諾的故事。已經結束了。
 
不會再在現實與夢想幻想間遊離。 也不再為阿諾與我之間,另起故事。

隨著你的離開。 阿諾的故事,與這一切, 都已結束。

 

一切,都結束了。 

手上的菸還燃著。

而現在,就算嗅到菸味,也不再浮現你的臉。 阿諾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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